胡耀邦亲临广西边防前线，慰问烽火前沿的广大官兵，并看望了在年法卡山收复战中树立卓越功勋的“法卡山英雄营”。

　　胡耀邦同志对广西十分关怀，他曾七次来广西，三次在南宁过春节。

七访八桂　走遍山乡

　　年，他在中央苏区担任中央少共秘书长时，随红军长征，在三军团做过民运、宣传工作。途经灌阳、全州、兴安、资源、龙胜等县，这是他第一次到广西。

　　第二次是他担任中共中央委员、团中央第一书记时，于年跨年，我陪他在广西转了一个多月，在南宁看了广西医学院、广西大学、南宁机械厂等单位，到宾阳看了改良土壤，到贵县看了贵县糖厂，还看了桂平的罗播公社、玉林的山心炼铁厂、北流的少年之家（他回北京后还送给这个少年之家一台大收音机）。经容县又到岑溪，看了卫生村南渡，经苍梧医院、共青团水电站等单位，到贺县看了平桂水岩坝锡矿和西湾煤矿，路经钟山，在平乐、阳朔各住一夜，然后到桂林、柳州、宜山、罗城等地，以后就去贵州去了。

　　第三次是他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以后，于年10月，他先到了云南省的大理、保山、思茅、西双版纳、曲靖、红河等地，又到了贵州的六盘水、安顺，于29日到田林、百色，30日到北海，看了养虾、养珍珠，31日到钦州，看了地区林科所的科研新成果——组织育桉树苗，当天到南宁。

　　第四次是年春节，他先到凭祥，上了中越边界的法卡山，再到宁明，回南宁，在邕宁县农民家里过的除夕，然后到桂林。

　　第五次是年年底，他从广东罗定县到岑溪县。

　　第六次是年春节前，他先到云南曲靖、贵州兴义等地然后到天生桥水电站、隆林、百色，原本打算到天等、隆安等县，因患重感冒未能成行，身体稍好一点，就又到了北海、钦州、防城县、防城港等地，在南宁过的春节。

　　第七次是年元月8日到3月13日，在南宁养病，过春节，并第三次去北海。

　　他无论走到哪里，都是一方面调查研究，一方面做报告，在和干部群众座谈时，还不断地插话、发言，气氛十分活跃。年他在南宁、玉林、梧州、桂林、柳州、宜山的各界青年大会上做了报告，并在团县委书记以上的团干大会上做了重要讲话，号召青年听党的话，辛勤劳动，发奋工作，扫除文盲，向科学进军，向农业高产进军，努力建设社会主义，改变落后面貌，逐步改善生活条件，他特别强调不能茅草房子万岁。年他在宁明对党政军干部做了报告，年和年他在南宁分别在厅级以上干部和副省级以上干部会讲话。他的每次报告都是用生动的语言，深刻地哲理，广博的知识，丰富的材料，典型的事例，科学的对比，具有很大的鼓动性和感染力，给广西党政军干部和广大群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廉洁勤奋　深入基层

　　耀邦同志几十年如一日，处处以身作则，严格要求自己，廉洁奉公、艰苦朴素。他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后，亲自主持制定了《关于党的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》、《关于各级领导干部要亲自动手起草重要文件，不要一切由秘书代劳的指示》等有关勤政、廉政的文件。据我所知，他从解放初期到担任党中央总书记5年多的时间里，一直住在北京东城区一个叫富强小胡同只有数间旧房的小四合院（还没有南房），年他才搬进中南海靠街的一座旧平房里，直到他临终前，不坐进口汽车，每次到外地视察，也是轻车简从，不带保健医生。年他到北海前，先通知了五条约法：一、不准站岗放哨；二、不准请客送礼；三、招待所不管住着什么人，都不准清理搬家；四、当地有什么汽车就坐什么汽车，不准从外地调好车；五、只地委书记一人到直升飞机停机坪迎接，不准人多，更不准组织欢迎队伍。我们地委都一一按照他的交代行事。吃的是真正的工作餐，一天我们还收他每人二元钱的伙食费，当时物价很便宜，螃蟹才一元钱一斤。地委行署当时最好的车就是一辆天津产的面包车，车门还关不紧。当耀邦同志将要登机赴南宁时，来看直升飞机的群众才看见是胡耀邦同志。我说，你看，群众都想看看你。他说，好嘛，看吧！他频频向鼓掌群众招手致意。年他在南宁休养期间，元月10日我和我爱人到西园饭店去看他，送给他四个自己屋边种的大木瓜，他用自己从北京带来的苹果招待我们，临走时，还再三让我们带走，我们推辞不了，只好每人拿了一个。他风趣地说，你们太老实了，才要一个，要是我呀，就全部拿走。

　　耀邦同志超常的勤奋，不是日以继夜忘我地工作，就是不断地下来调查，接触群众。除西藏的个别地区外，他去过全国所有的专区。全国多个县，他走了多个，不知到了多少个工厂、农村、军营、学校、机关。有的地方他还去过二遍、三遍、四遍。他下乡多是坐面包车，有时就在汽车上啃面包。就拿年来广西那次来说吧，他已经在云南、贵州跑了很多地方，原定从安顺乘直升飞机到百色，后因降雨，直升机不能起飞，他又急于到广西，就改乘汽车，10月28日晚上8时从安顺出发，连续坐了17个小时的汽车，于29日下午1时抵达田林县旧州镇，在旧州只吃了一碗米粉，还连声说：“好吃！好吃！”经过田林县，和县委的同志座谈了一个小时，到达百色已是下午6点多了。当晚百色地委、军分区的领导向他汇报，第二天早上继续汇报，然后参观百色起义纪念馆。于当日中午到达北海，下午就去看养虾场和养珍珠，晚上北海市委、北海航运局等单位向他汇报。31日到钦州，我代表地委向他汇报，下午3时看了地区林科所，然后飞抵南宁。11月1日区党委领导向他汇报，2日在西园给厅局级以上干部做报告后回京。从这个日程可以看出，他安排得多么紧张呀！

博览群书　重视调研

　　耀邦同志少年时期参加革命，上学读书的时间不长。他那渊博的知识，看问题的深远，内政、外交、理论、实践，运用得那样熟练，都是几十年如一日勤奋好学的结果。他博览群书，勤于实践，马、恩、列、斯、毛的著作全部通读一遍，不少文章研读二遍、三遍，甚至十数遍。四书五经、资治通鉴、各种理论、军事、科学技术、文化艺术、历史地理、国际知识，各种报纸无所不学，无所不看。连全世界有多少种树，有多少种狗，他都讲得出来。他的主要消费是买书。有一次我问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，他饶有风趣地说，我是个“杂家”，“三教九流”都爱好。我又问他怎么连数字都记得那么清楚，不要稿子就可以冲口而出？他说，没有什么奥妙，就是我看了以后就讲给别人听，讲的多了，在脑子里反复多了，就记住了。

　　他每逢外出，必带一部大《辞海》、一本大地图和其他需要看的书。年他一到南宁，坐下来就问为什么叫广西，我们谁也答不上来。他于当晚看省志看到凌晨3时，第二天他告诉我们：五岭以南曰广，在东面的叫广东，在西面的叫广西。他还问，谁能说出太平天国广西籍的青年将领的名字，见没人说话，他就一一点出，李秀成呀，陈玉成呀等等。每到一地，只要住一夜，他要看县志到深夜，了解当地物产、历史沿革和风土人情。讲话时，就把当地的情况引上了，使人感到非常亲切。他如果看累了，就叫秘书看，第二天在汽车上给他讲。到了北流县，他说有个南流江，又有个北流江，北流县就是因北流江而得名，使人感到他有非常丰富的历史地理知识。到了梧州，他又问，过去这里为什么叫苍梧？现在为什么叫梧州？是哪一个卖国条约把梧州辟为商埠的？

　　年在北海，谈及年我们做了不少错事时，我说，我们的水利大部分是年修的，不然的话，今年大旱，老百姓就要拿讨饭棍了。他当时没说话，在南宁做报告时，他说，我到贵州，他们说公路大部分是年修的，你们广西说很多水利是年修的。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，正在讨论，还没有最后定稿，我看，写到五八年这一段时，结论要客观。耀邦同志在报告会上还大讲调查研究。他说：“只有好好调查研究，才能实事求是；只有搞调查研究，才能解放思想；只有搞调查研究，才能真正搞唯物主义。按照恩格斯的话来讲，唯物主义自然观不过是对自然界本来面貌的朴素了解，不附加以任何外来的成分。我说，附加一分，唯心主义就加一分，你的错误就加一分。只有搞调查研究，才能严格地按唯物主义办事。”他还讲了不搞调查研究有五大害处：第一，容易受骗上当；第二，容易听信谣言；第三，容易犯瞎指挥错误；第四，容易看错人；第五，容易思想僵化。说得多么精辟呀！

力戒浮夸　实事求是

　　年，北京有人提出，共产主义就到了，马上就到了，明天就到了。耀邦同志针对这一错误的理论，在南宁做报告时向青年们提问，国民收入每人一天一块钱的共产主义你们要不要呀？台下有的说要，有的说不要。他接着说不能要，要物质极大丰富，觉悟极大提高，各尽所能，各取所需，才叫共产主义。

　　那一年，我陪他到桂平县参观“共产主义大学”时，看到“食品学院”是个卖稀粥的，“中医学院”是个草药店时，为了不给群众泼冷水，他没有说话。当我们到了玉林地委招待所时，地委副书记里林同志问耀邦同志看了哪些地方，我代耀邦同志做了回答。里林同志马上说：“耀邦同志，你看的地方有点浮夸吧！”当时耀邦同志没有说话。当我们离开容县坐上汽车时，耀邦同志对我说：“这个女同志真厉害，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。”以后耀邦同志每次见到我，总要关心的问里林同志的情况。

　　当我们的汽车走到岑溪县境内，看到一条标语——“放开肚皮吃饭”。耀邦同志说：“不生产你怎么吃饭呀！我给你们加一句，‘鼓足干劲生产’。”后来他想了想又说：“还不够准确，我再加上两个字，叫做‘继续鼓足干劲生产，准备放开肚皮吃饭’。”

　　一次，他向我问及刘三姐家乡的那个团县委书记，他说，这个人实事求是。年上级要求推广双季稻，她说，很多旱田没有水，不能种双季稻，那个时候，她敢于说真话。时隔20多年，对一个团县委书记的事还记得那么清，可见他的实事求是精神之深。

　　年他在广西视察时，百色地委负责人向他汇报，当汇报到有些搞包产到户的队，把多余的劳动力组织起来共同经营工副业生产时，耀邦同志说：“即使是包产到户的地方，也要提倡合作化初期的那种自愿互利、互助合作的精神。对包产到户的地方，如果不加以引导，虽然粮食可以增产，但多种经营、工副业都没有了，大多数社员还是富裕不起来。”

　　在北海，他下了飞机，坐上汽车去招待所的路上，我对他说：中央关于发挥优势的方针无比正确。我先不给你讲我们的优势，先讲我们的劣势，一能源、二交通两根绳子捆住了我们发展经济的手脚。能不能给我们恢复防城港和南防铁路的建设。他当时脑子里装的是出国的人回来说的高速公路，他说，你光想修铁路，修铁路花钱多呀，修高速公路不行吗？我说，我没有调查，也没有计算，沿途都是丘陵，切平了修高速公路，恐怕钱也少花不了。他没有答应，但却把这件事记在心上。那天下午，视察后回到招待所，他把我叫去，摊开地图，问我防城港在什么地方，南防铁路多少公里，需要多少钱，我一一做了回答。在钦州到南宁的飞机上，他对周光春书记说：“光春同志，回到南宁你把斯大林全集给我找来，看看俄国人是怎么修铁路的”。11月1日，耀邦同志在和区党委领导谈话时说：要考虑挖掘我们劳动力的潜力。我在想，俄国沙皇时代，从年到年10年时间，就修了10万俄里的铁路，到底他们用什么办法搞起来的？那时的俄国，一个是沙皇统治，一个是地广人稀，他们能搞起来，我们为什么搞不起来？搞动员民工的办法，一要给他报酬；二要搞定额管理；三要给技术指导。

　　当区党委领导向耀邦同志汇报年粮食增产情况，说个别地方可能留有余地时，耀邦同志说：“可以，允许下面留点余地，留一手，甚至留两手也没关系。”所有这一切，表现出耀邦同志非凡的实事求是的胆略和勇气。

心怀群众　嘘寒问暖

　　耀邦同志十分重视联系群众，注意关心人民疾苦。他经常和专家、教授、各级干部、工农群众、青年学生联系，深入各地开座谈会，访问群众家庭，个别促膝谈心。就是在“文革”期间，他被“打倒”、“靠边站”的时候，也不断地接待群众。当时，他的家里人员来往很多，真是“门庭若市”。去看他的有解放军官兵、共青团干部、劳动模范和各方面人士。年8月我去北京，抽空去看看耀邦，他请我们吃便饭。一见面，他就讲了一句笑话：“老孙，你胖了，凭你这一胖，就说明你们广西形势大好啊！”他接着说，“听说你挨整了两年半呀！你现在在桂林地委做副书记。”听了这几句话，我心里热乎乎的，我的情况他都知道，可见他对干部是多么关心。当时去看他的还有他原来部队的一位老师长夫妇，他长期在西藏担任地委书记，比耀邦同志年龄还大，称耀邦同志“青年首长”，他说，我这次到北京找了二十天才找到你这个“青年首长”。我和你接触并不多，只接触过两次，但印象太深了。成都解放后，上级叫我们部队进军西康，其他首长怎么动员我们也不想去，你这个“青年首长”一动员，我们思想就通了。所以这次来北京，我非找到你不行，说你反对毛主席，我怎么也想不通。

　　耀邦同志在担任中央党校副校长和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时，只是每星期六回一次家，担任总书记期间，每星期只回家两小时。他除处理公务外，就是和老师、学生、干部、公务人员、炊事员聊天、谈心。年，他搬进中南海，为了联系群众方便，他选了一座靠街的、也没有单独院落的普通平房，在胡同里有个便门，要见他可以不经过岗哨，从便门直接进去。

　　年春节，耀邦同志提出到农村看看，自治区原来安排到武鸣县去，耀邦同志说：“武鸣县你们早准备好了，我要到邕宁县去。”到邕宁县后，他又提出到附近的一个生产队去走走，并说不要选最好的看。县里的同志就安排到龙岗村，耀邦同志一行随意走进农民杨振怀家。在问了杨家的生活情况后，还亲自看看米缸里的粮食满不满，用手摸摸床上的棉被厚不厚，打开立柜，数了数有多少件新衣服，数了数猪栏里有多少头大肥猪。看后他说：你是个干部家庭，还不能代表一般农民家庭生活水平。耀邦同志从龙岗出来后，又驱车来到良庆公社玉洞大队新村坡，信步走进老农民玉正萱家，非常详细地了解了他家的生活情况。察看了他的住房、床铺、衣服、米缸、牛栏、鸡舍，并在玉正萱家吃了过年粽子。他还了解这一带饮水困难，荒山少林……。年春节，耀邦同志在南宁休养时，还没有忘记这两户农民，让县委书记陪同杨振怀、玉正萱来西园饭店拉家常。当他们来到耀邦同志的住房时，耀邦同志请两位老人坐到自己身边，关心地问杨振怀：“你们村的饮水问题解决了没有？”杨振怀答：“县里拿了一点钱，农民拿一点钱，现在水井已经打好了，人畜饮水基本够用。”耀邦同志说：“这样就好，县里多办点实事，为群众解决些实际问题，群众就会拥护我们。”接着耀邦同志又问粮食生产情况、造林如何等等。会见结束时要照个相，县委黎书记说，耀邦同志身体不太好，我们就照一张集体相算了。耀邦同志说：“民主一些嘛，征求大家意见，看看怎么照好。”杨振怀等说，除了合影外，还想和耀邦同志单独留影。耀邦同志很愉快地答应了，与他们每个人都单独合影留念。

　　耀邦同志首先提出扶持全国贫困地区的工作。年，他派了三个工作组到云南、贵州、广西的贫困地区进行调查，他自己又一次到这三省区进行调查，本来他打算到我区的天等、隆安等县调查，不巧，到了天生桥电站他得了感冒，发高烧到39度多，只好作罢。稍稍恢复，又到北海、防城港等地视察。然后听取三个工作组和云南、贵州、广西领导的汇报，于2月19日在汇报会上作了关于扶贫的讲话。他说，年9月29日，党中央、国务院专门发出了关于贫困地区尽快改变面貌的通知，现在的问题是要狠抓落实。最重要的是，选准目标，集中力量，每年都要使一些贫困县、区的绝大多数群众实实在大地增加一些收入……。先进地区对贫困地区要“一带二帮”，“带”就是要搞好协作，带动致富；“帮”就是要传授技术和管理经验。要号召和选派一批有志于帮助贫困地区摆脱贫穷的、责任心很强的党政干部和技术人才，自觉自愿地轮流到贫困地区工作一段时间。扶持贫困地区的指导思想，应当是加强贫困地区自力更生的能力，提高贫困地区自身“造血”的功能。

　　年我要求耀邦同志恢复南防铁路和防城港建设。作为党的总书记他不好直接答复，但他却记在心上。第二年，他派煤炭部部长高扬文、铁道部副部长布克、交通部副部长陶琦等人来防城港和钦州考察。来了以后，高扬文说，我在全国跑了很多港口，像这么好的港口不多，你们广西在“文革”以后这么短的时间内，建了七个万吨泊位，很了不起。布克同志看了和听了汇报后说：关于修南防铁路，我在北京是投反对票的，老孙，请你放心，这次回北京，我一定投赞成票。后经国务院批准，南防铁路于年开工，年元月全线贯通。年4月，胡耀邦同志在全国十四个开放城市的会议上，还说恢复南防铁路的建设是正确的，因为他几次考察都想给西南找个便捷的出海通道。

　　年，在北海、钦州听了汇报后他说，钦州地区0多平方公里，万亩地，万人口，山、水、田一起每人平均7亩，海域还不知有多大，北部湾的气候好，海岸弯弯曲曲，滩涂很多，加上河水，这水可是宝呀！我算一算，一个水电、一个水运、一个水灌、一个水捞（捕捞）、一个水养、一个水游，水上可以搞旅游。就拿养殖来说吧，有几十种东西可以养殖，海参、大蚝、珍珠、虾等等，都可以养，你们确定捕捞养殖并重，逐步过渡到养殖为主的方针是对的。他接着又说，钦州这个地方算是全国第一流的自然条件吧？要经过一定的努力在若干年后达到全国第一流的收入、第一流的生活水平。你们规划一下，什么时候能够搞到人均有粮斤，人均产糖斤，人均产果斤，人均产肉类斤，人均林产品搞到元，一个四个。搞到这个水平，劳动力是很紧张的。生活怎么安排？文娱体育怎么安排？教育卫生怎么安排等等，都要全面考虑。

　　在耀邦同志来到北海之前，我对北海市委书记梁国乐同志说，耀邦同志很平易近人，你不要拘束，有什么就讲什么，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讲。那天吃罢晚饭散步时，梁国乐对耀邦同志说，北海人很热爱自己这个地方，调都调不走，在外面工作的还想回来，他们说“千海万海不如北海”。我说，这北海解放前不是一个行政单位，归合浦县管，合浦古时是廉州府。当地人还有一句话，叫做“千州万州不如廉州”。在南宁耀邦同志讲话时说：“这次到北海、钦州，碰上一个熟人，孙鸿泉同志。他偷偷和我讲了两句话，就是有人讲‘千海万海不如北海，千州万州不如廉州’。我在钦州编了一首打油诗，当时考虑讲大话不好，没有说出来，现在我忍不住了，还是说出来，就是‘千州万州钦州好，田土山水都是宝，三五规划巧安排，人平千元少不了’。”然后他指着我说：“老孙，这是鼓励你们的意思，你们搞四个五年也可以。”

　　年，我们想办个珍珠公司，有关部门没有批准。不晓得是谁把报告寄到耀邦同志那里去了，耀邦同志批示：“晓光、应机同志，像这样的事，你们区党委、区人民政府完全有权解决。”珍珠公司就此办起来了。

　　年4月，中央决定开放沿海14个城市，开头有关部门只提出13个城市，耀邦同志建议再加上个北海。年，他在南宁时我对他说，北海人很感激你，是你提出北海开放的。他说，是中央集体决定的。我说，开始是13个，北海是你加上去的呀！他总是说是中央集体决定的。

　　耀邦同志在年、年的几次讲话中，希望广西尽快改变面貌。中心要抓住一个政治、一个经济，或者说一个叫安全团结，一个叫发展经济。他说，广西有多平方公里，等于一个罗马尼亚，他们是平方公里，广西的海域比罗马尼亚大。广西有第一流的气候，第一流的资源，并指出在全国五个自治区中，广西、宁夏应当先翻身。应当发挥广西的水能、亚热带作物、矿产资源、林业、牧业的优势，发展乡镇企业。要按照社会主义经济规律办事，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的物质和文化需要。他号召要“八仙过海”，各显神通。大话、高指标万万不能搞，但也要防止悲观失望的情绪。他在总结“文革”后的情况说，我们受了一场大难，好比一个人患了一场重病。大病之后不能乱投医，吃补药不行，吃泄药更不行，何况我们是一个十亿人口的大国，医治这场病，快也快不得，慢也慢不得，急也急不得，缓也缓不得，重也重不得，轻也轻不得，左也左不得，右也右不得。他希望各级干部：一要加强调查研究，二要加强革命团结，三要加强克服困难的勇气，四要加强力争上游的雄心壮志。

　　耀邦同志已经逝世5年了，他的这些教导仍然记在我的心中。